十一、体育考试

春节过后，寒假结束，儿子迎来了初中生活的最后一个学期。

初二下学期、初三上学期，整整一年时间，儿子学习状态一直不稳定甚至低落，考试成绩也一直不理想甚至退步，我们心里都很着急，也很纠结。尤其是体育，往年都是30分，今年却增加到50分，而且计入中考总成绩。一个可能是身体发育的原因，初一的时候还是一个小胖墩，到了初三一下子窜到一米七以上，瘦了许多、体质发生变化。另一个还是懒的原因，课间不愿活动、不想锻炼，不愿吃苦、不想坚持。虽然按照石老师的建议，准备了体育锻炼的器械用具，但还是撵不起、催不动、拉不响。这也是让我们头疼的事情。毕竟，下点辛苦，拿下这50分要比文化课提高50分相对容易的多呀。

更让人揪心的是，有一天上午，石老师突然打电话给我，让我马上来一下学校，说儿子在跑步的时候突然晕倒了。我急忙到了学校，拉上儿子去了新和医院，各种检查下来， 均显示肺、肾、心脏等各器脏未发现异常，血液、尿样等多项指标也正常。那怎么回事啊？医生解释说：可能是平时用脑过度、缺乏锻炼，加上心理紧张的原因。妻子曾担心地说：要不办个免考手续吧。按照当年的中考体育考试政策，办理免考手续，考试成绩按及格成绩计算。我不赞成办免考，因为再怎么不行，考个及格应该没问题。

5月初，全市初中毕业生体育考试在大同卫校开考。考试项目为三项，总分值为50分。考试项目为中长跑（男子1000米，女子800米）、立定跳远、握力/体重指数，计分办法为中长跑项目20分，其他两项为15分，合计50分，计入中考总成绩。考试那天，学校组织学生统一坐大巴去考场。而我也放心不下，便开车来到大同卫校体育场外边，扒着栏杆紧张地注视着场内参加考试的孩子们，想极力找到儿子的身影。立定跳远和握力在操场跑道的那边，这边的我看不到。只见孩子们围了一圈，一个学生一跳，传出“哇”的一片叫好声；接着又一个学生一跳，传出“唉”的一片叹息声。我的心也随着孩子们的“哇”或者“唉”的声音起伏着，希望儿子跳完一片“哇”声。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，开始考中长跑。随着一声发令枪响，只见十个孩子一起挥着双臂，迈开双腿，奋力往前跑。刚开始差距不大，到了第二圈的时候，差距逐渐拉大，跑在前头的信心百倍，跑在后面的有点力不从心。围栏外边站着许多和我一样的家长，都在高声喊着“加油”“加油”。孩子们一边跑着，一边向这儿挥挥手，继续坚持往前跑。忽然，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，是儿子，我扯开嗓门大声呐喊：“袁家华，加油！袁家华，加油！”儿子朝我这儿看了一眼，挥挥手，继续坚持往前跑。随着儿子的往前跑，我的眼睛紧跟着往前盯，一直看着儿子跑向终点，一颗紧张的心才终于落地了。

中午，我破例回到家里吃饭，我和妻子说儿子终于坚持跑下来了，妻子同样兴奋。一会儿，儿子也回来了，唉声叹气。妻子关切地问：“咋回事？”儿子沮丧地说：“立定跳远考砸了。考生可以跳两次，取最好成绩作为最终成绩。可我两次因为紧张都压线了，成绩按0处理。后来同学们都求主考老师再给我一次跳的机会，因为怕再次压线，加上紧张，没跳好，只跳了160厘米，打了8分。”妻子还想问些什么，儿子头也没回就到小屋躺下了。妻子叫吃饭，儿子回答说：“不想吃。”

下午，我去学校找了石老师，他向我讲述了体育考试的评分标准、上午考试的情况和儿子的成绩。男子1000米，跑出3分40秒，得满分20分；立定跳远，跳出245厘米，得满分15分；握力，比值79，得满分15分。儿子1000米，跑了4分50秒，拿了16分，相当不错的成绩；握力，比值55，拿了12分，也挺好的分数；立定跳远，正正常常也能跳个210厘米，拿个12分没问题。可他太紧张，两次都压线了，最后一跳才跳了160厘米，拿了8分。总分36分。有点可惜。这次体育考试好多同学都是45分以上，48分以上乃至满分50分的也不在少数。张同庆考了48分，史英杰考了42分。晚上，我安慰妻子和儿子：不要丧气，儿子也尽力了。怎么也考了36分，不比办免考拿的分数高？接下来，集中精力攻文化课。没问题。

体育考试后没几天，报志愿。石老师郑重建议：袁家华报大同一中。理由一是超常发挥，考620分，统招没问题；二是正常发挥，考600分，定向没问题；三是最坏打算，花上3万元，走个扩招也没问题。石老师有这个把握，作为家长的我同样有这个信心。就这样，儿子在体育成绩36分、不占任何优势的情况下，毅然地报了大同一中，而且是“三个一中”：统招、定向和扩招，都是大同一中。

十二、冲刺

2013年5月11日，初中三年的最后一次家长会，也可以说是班主任老师对家长们的一次考前动员会。此时，全市高中招生政策和方案已经公布，具体到大同一中来说，就是统招生比例为招生计划的30%，定向生比例为70%，择校生比例为招生计划(不包括择校生数)的20%。

家长会上，石老师详细分析了统招与定向的关系，即大同一中招生计划为1000人，那么统招300人，按照全市考生的成绩从高到低，第300名的分数就是大同一中的统招分数线；而定向就是在统招分数线下35分内，按照所在学校考生总数的5%的比例控制。根据往年的经验做法和铁一中的实际，今年能考上大同一中统招的在20—25人之间，扩招的在20人左右。也就是说，学校排名在前40名的学生，有把握上大同一中。同时，石老师还反复安顿家长们一定要盯住孩子，晚上在不影响休息的情况下能熬动的话要尽量熬；要做好孩子的心理疏导，适时与孩子交流；要保障身体，适当锻炼；要加强饮食营养，适当加餐。从下周开始，学校将组织这次模拟考试前120名的学生上第二晚自习，每天晚上九点半下课。主要是做题，在规定时间内做成套的题，一天做一科，目的是查漏补缺，提高做题速度和正确率。

最后，石老师还提到，大同二中实验班要提前单独招生165人。6月2日在大同二中统一考试，科目为语文、数学、英语和理综，大同二中自己命题、自己阅卷，每科时间均比中考短半个小时，报名指标为所在学校考生总数的8%。根据铁一中的实际，有36人可以报名。但根据往年的经验，本次考试成绩前30名的学生，一般报名的很少。

针对石老师的建议，我和妻子约定，以后每天晚上她下点辛苦，精心准备晚餐，有营养、又可口，儿子爱吃，每天不重样。因为晚上九点半下课，过了正常的晚饭点儿，儿子肯定又饥又饿、又累又疲乏，回家天黑路杂，不安全、不放心，我主要负责送夜点和接儿子。每天晚上七点左右，我带上蛋糕、面包、煎饼或者点心之类，外加一盒牛奶、一杯果汁或者一瓶饮料，站在学校门口等下课铃声响起。校门口一堆一伙密密麻麻的都是送餐的家长。儿子取上吃的回到教室后，我在外面无事可做，回家也无事可做，也不愿像其他家长那样三五个一起闲话聊天，便骑着电车在附近瞎转悠。不到九点半，便又回到校门口，静静地等着放学铃声响起，接儿子回家。回到家里，吃过晚饭，大约十点多，便敦促儿子继续复习，一直陪着儿子学到十一点半的样子，上床睡觉休息。

期间，我和儿子做解释、疏导工作，问可不可以考虑提前报考大同二中实验班。儿子随意地回答说，可以试试。看得出来，儿子最心仪的还是大同一中，二中实验班只是敷衍应付。我也和石老师商量过，石老师说，二中实验班的实力不逊于一中普通班，基于袁家华目前的状态，考一考也不妨事。 6月2日星期天，我陪儿子去大同二中考试。正好遇到我的高中同学大袁，有好几年没见过面了。她在大同二中初中部任教，女儿也准备报考二中实验班。一个上午，儿子考试，她在宿舍里一边准备午饭，一边和我聊天。中午，我俩分别接回儿子和女儿，一起品尝她做的几样小炒。下午，儿子继续考试，我和她在校园里边溜达边聊共同感兴趣的话题。六点多，儿子考试结束，我和大袁分手告别。路上，我问儿子感觉怎么样，儿子轻描淡写地回答道：“感觉挺好！”过了两天，石老师告诉我，成绩下来了，没录取，那就集中精力冲刺一中吧。儿子也知道二中实验班没录取，我鼓励道：“没关系，集中精力，冲刺一中！”

6月18日上午，铁一中初三毕业班举行毕业典礼。领导们、老师们、学生们全都聚集在操场上，拍毕业照，相互留影，一派热闹景象。可热闹之后，留下的是一间空荡荡的教室、一颗空荡荡的心灵，还有一片凌乱的校园、一段凌乱的情感。儿子当天在自己的贴吧上发了这样一句话：“毕业了，看着空荡荡的教室，好伤感——曾经热闹的人们已不再，突然间对中考也失去了信心。”他的小学班主任张老师跟帖鼓励道：“这就是人生。没有人会一直陪你走下去的，人本身就是孤独的存在……为了能有一个美好的高中生活！！！”

6月20日，终于等到了中考的第一天。我和妻子都请了假，全力保障儿子考试。妻子主要是饮食保障，我接送儿子在家和考场之间来与回。考场在大同七中，离家不远，考虑到考场附近肯定人多车多、交通拥堵，我选择骑电车去接送。那两天半的时间，正好石老师也放心不下，到了考场，我们在一起，随意聊了起来，从刚入学的积极向上到初二的逆转后退，从沉稳持重的性格到慵懒散漫的习惯，从喜欢看书到不爱运动，从初中三年如何走过来到将来高中三年怎样去规划。期间，楼下的老张、妻子同校的孙老师、我单位的老九，孩子都在七中考试，都接送陪着孩子，见面都相互问候着、相互鼓励着，说着同样的祝福的话。

22日早晨，天下着小雨。我开车送儿子。上午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，孩子们陆陆续续走出考场，儿子也一脸轻松地走了出来。车上，石老师问：“感觉怎么样？”儿子颇为满意地答道：“挺好！”石老师说：“那就好！”我也说：“那就好！”石老师又说：“初中三年就这样结束了，上了高中，选定目标，继续努力，争取考上一个好大学。”儿子点点头：“嗯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