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 小学时光

一、首都北京

我在小学的时候，唱过一首歌《我爱北京天安门》，也学过一篇同样题目的课文。北京是我们伟大祖国的首都，天安门是首都的象征。去北京、去天安门，是当年多少农村小学生的神圣向往。可惜的是，我上大学去了遥远的四川、偏僻的重庆，与北京无缘。有时开学或者放假路过北京，但来也匆匆，去也匆匆，仅仅是北京的一个过客，没有好好的真正意义上的呆过一天、住过一晚或者逛过一次。参加工作以后，尽管去过北京好多次，但除了去过一次动物园、一次颐和园、一次天安门广场之外，基本上都是办事，办完事就打道回府。

2004年暑假，儿子六岁，马上要上小学了，我们决定去北京玩几天，作为儿子一生中学习生活的起点。以前，没有全家一起出过门，也没有出远门的经验。妻子基本上属于那种你怎么走、我就跟着你怎么走的脾性，儿子还小，所以我作为一家之长，得负起全部的责任来，包括定行程、买票、花销预算、吃喝拉撒等等。基本准备好了，出发。

早晨的火车，下午到站。出了北京西站，我买了一张北京地图，寻找着住的地点以及公交路线。旁边一位好像也领着妻儿的男士对我说：“来北京旅游的吧？”我点点头。“找到住的地儿没？”我摇摇头。“我们也是来旅游的，准备住前门大栅栏那儿，那儿住的便宜，离天安门广场又近，坐车也方便。”我有点犹豫，但此时别无选择，便随着那位男士一起坐公交去了前门大栅栏。找了一家旅店，价钱便宜，比较干净，有空调，但是卫生间、洗漱间是一楼共用的，还行。反正白天在外边玩，就晚上回来休息一下，将就吧。放下行李，洗了一把脸，我们就迫不及待地出去了。

当然，首先去天安门广场。下午五六点，尽管太阳西下，广场上仍是热气扑面，热浪滚滚。四周人群来来往往，人流潮潮。举着小旗的导游后面跟着一长串穿各色衣服、戴一色遮阳帽的兴奋激动的游客；这边那边到处都有三三两两的游客在照相，拿着相机的在指挥着、比划着，对面那个摆着各种姿势，或叉腰、或摆手、或立正，站好了，“一二三，好！”；还有揽客的小商小贩，大声吆喝着：“快像了啊，快像了，十元三张！”“长城一日游！”“十三陵一日游！”在热浪和人流中间，我和妻儿在广场中随意地溜达，也特意地留了几张影。太阳快落山了，人们快速地向国旗那边聚集，不一会儿，就里三层外三层围的密密麻麻。我们悠闲地站在人群外围，等着降旗仪式。随着一阵整齐划一的“啪啪啪”“啪啪啪”的脚步声，在人群的“啊啊”“嗷嗷”的喊声中，降旗仪式结束了。我们在广场又随意地溜达了一阵，有点疲乏，便回旅店休息。

第二天一早起床，赶到广场，升国旗仪式刚刚结束。上午，便转了北京动物园，在里边的海洋馆观看了海豚、海豹等动物表演，儿子对动物表演兴趣较大，在看台上兴奋地看着，不时发出喝彩声。下午准备去军事博物馆，因四点停止入馆而未果，便在旁边的中华世纪坛逗留。第三天上午，去了世界公园，看到那些仿制的微缩景观，儿子有种兴趣不大的表现和不屑一顾的感觉，大体上转了一圈，拍了几张照片，走马观花之后，下午去了中国科技馆。儿子对各种新科技、小发明兴致勃勃，看得仔细、看得认真，还不时地问这问那。第四天，在北京游乐园，因为儿子胆小，只玩了些像漂流、旋转木马、卡丁车、碰碰船之类的小游戏，不敢玩那些飞碟、摩天轮、海盗船、旋转陀螺等惊险刺激的项目。在游乐园，还观看了一场当时比较稀奇的、需要戴专门的特制眼镜才能有立体效果的3D电影。

这次去北京，我和妻子之间最大的争议就是去不去八达岭长城。妻子说：长城我上大学的时候去过，而且爬长城太累！我认为，虽然我没去过，但来北京，尤其是领孩子来北京，两个地方必须去，一个是广场，我爱北京天门，一个是长城，不到长城非好汉。有一个没有去，太遗憾了。而且，旅游，说白了，就是花钱买罪受。累不是理由。看到我们俩理论争执，儿子不说话。妻子态度坚决，没办法，不去就是了。大同离北京这么近，以后机会多得是。

回来以后，我颇有感触，也若有所思。有一天，我对妻儿说：“从今以后，只要我的时间允许，每年暑假咱们一家三口出去旅游一次。”此后，我们几乎每年都在兑现这个承诺。

二、母子同行

2004年秋季，儿子上小学了。新买的书包，新买的学习用具，学校新发的一套课本和一沓作业本。儿子让妈妈又买了各色书皮纸，将课本一本一本都仔细地包好，语文书一个颜色的皮，数学书又一个颜色的皮。包好后，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书包里。一切准备好了，儿子打开电视，看《天线宝宝》。

妻子在铁三校上班，儿子也在铁三校上学。为了安全起见，我们在妻子的自行车后座上安了个有把手、带脚蹬的车座。刚开始，妻子每天骑自行车带儿子上下班，母子同行，既方便、又放心、还温馨。那时，电动车正流行。大街小巷有很多人骑着电动车，款式各种各样，速度风驰电掣。妻子很是羡慕，有点心动。于是，在一个周末，我们来到大北街，那里一家挨一家都是电动车专卖店。转了这家再转那家，转得眼都花了，最后选择了一家安琪尔专卖店。一来是品牌货，质量过硬，售后服务放心；二来是颜色、款式比较多，有电动自行车、也有电动摩托车，有端庄大气的、也有小巧玲珑的。服务员不厌其烦地介绍着，我们在对比中权衡着，最后选中一款蓝色的轻便电动摩托车，我们叫它“电摩”。这辆电摩车身较大较宽，骑起来稳当；车座也大也宽，可以坐两个人，妻子坐前边，儿子坐后边。座位可以拉起来，下面很大的空间，正好放妻子的包包；座位后面有个密封框，可以叠放两件雨衣。左把手有车的大灯开关、左右转向按钮，右把手是喇叭按钮、电门，可以控制速度，车把上还有左右两个后视镜；车身有一圈铝合金的防撞管。价格两千多，有点小贵，但只要妻子喜欢，贵就贵点吧。

刚骑上电摩，妻子还不熟练，启动时电门拧得太用劲，起步有点快；骑起来平衡感还找不准，速度把握得不均匀；减速时刹车摁得太紧，停车有点猛。有一次进小区存车棚时，要下台阶，妻子既没关电门，也没捏刹车，连人带车摔下了台阶，幸好人没事，电摩左侧磕得凹回去了，妻子很心疼，和我念叨了好几回。我安慰说，没事，机械性东西，主要就是熟练，以后多加小心就是了。慢慢地，就熟练了。每天早晨，母子俩吃完早饭，妻子收拾好东西，儿子背上书包，从存车棚推出电摩，妻子双手抓牢车把，一只脚踏上踏板，一只脚撑在地上，儿子搂着妻子利索地跨上后座，坐稳了，“嘀”的一声，电摩载着母子俩上路了，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和学习。就这样，早上走、晚上回，风里来、雨里去，从家到学校、再从学校回家，电摩陪伴着妻子和儿子在两点一线之间辛苦地奔波着。

每天中午，母子俩就同去姥姥家。因为姥姥家就在新华街那边，离铁三校近，而且姥姥姥爷都已退休，身体也好，可以并且乐意在家里做点饭。姥爷做得一手好菜，炒鸡蛋、烧茄子、鱼香肉丝、宫保鸡丁，尤其是红烧鱼，色泽红润、汤鲜肉嫩，就着米饭吃喷喷儿香；姥姥炖的鸡肉，再加点蘑菇、海带或者土豆、萝卜之类，在楼道里就能闻到香味。喝粥时，姥姥怕味道有点淡，便在粥里放点酱豆腐，搅一搅，儿子便说“橘子红了、橘子红了！”因为当时电视里正在播放电视剧《橘子红了》。儿子最爱吃姥姥姥爷包的饺子，姥姥姥爷就每周包上好几袋，放在冰箱里，啥时想吃，啥时拿出来煮。饺馅儿也换着花样，猪肉和韭菜、大葱、白菜、茴香、芹菜等蔬菜任意调制，或者鸡蛋、粉丝、豆腐、木耳、香菇、西葫芦等三两样随意搭配，或者鱼类、虾蟹之类的海鲜馅儿。捞上一大碗，等饺子不烫嘴了，儿子一口一个，吃得香滋滋的，姥姥姥爷看得喜滋滋的。那时候，欢乐街的熏鸡小有名气，姥爷就大老远去欢乐街买一只。有时，妻子说浑源凉粉好吃，姥爷就去专卖店买一碗；儿子想啃骨头，姥爷就去义利骨头馆买一盆。吃完午饭，午睡前姥姥要儿子背一首熟悉的古诗，或者当天学习的一段课文，儿子很听话，就一字一句认真地背着，背完就在姥姥身边安静地睡着了。可以说，小学六年，姥姥姥爷为妻子和儿子付出了许多，姥姥在儿子的学习上倾注了很多心血，为他辅导作文、阅读，让他背作文、背诗词，帮他找英语、数学课外学习班等。而且，当我出差时，妻子和儿子就全托在新华街；妻子有事时，也放心地把儿子留在姥姥家。这里是温馨的港湾，是坚实的大后方。在这里，妻儿度过了六年的快乐时光。这里，是我们一生都挥洒不去的牵挂，是我们永远都报答不完的恩情。